路的風景

週末去了趟誠品，翻了幾本有關拍照和攝影集，消磨一些時間。其中一本攝影集讓我印象深刻，水野歌夕的「京的路地風景」，其中一張照片也就是封面，一個小女孩蹲在一條狹窄小弄中，低頭專注地用手上彩色粉筆在柏油路面描繪著許多圖案。看到這照片時，我忍不住微笑起來，好像看到以前某些時光。

不知道有幾個人有這個經驗，在老虫小時候住的巷子就是最好的遊戲場，灰黑柏油路面是畫布也是各種遊戲的場地。我還記得，我們會用粉筆－ 粉筆可能是哪家孩子撿教室那過短的，或者存了好久零用錢跑到文具店買一小盒彩色粉筆 －畫上跳格子的線、玩圈圈叉叉的線或者畫出現在看來拙劣卻是那時夢想的圖案。一堆小孩子踩跳、爭執和笑鬧在一場大雨過後便消逝的白線上，比試著體能還有智慧的技巧，還有夢想、色彩和圖案的美醜。

那當我們畫錯的時候，就用鞋底使盡力氣摩擦地面試圖抹去，最後只留下一團模糊凌亂的白色，沒多久就會聽見大人斥喝聲，以即稍後那一哄而散逃逸的尖叫聲音。想想，那時候的快樂也許不若父母親那輩來的有野趣，但仍是極為單純的快樂，一種不依賴各種器材就能達到的樂趣。

現在，老家巷子的柏油路早在幾年前已挖除刨空，舖上比較不容易損壞易於維護的水泥路面，走在路面腳掌底傳來是種過於堅實的觸感，不再是柏油路面那粗糙堅硬卻帶些軟度的感覺，即便粉筆也難於其上留下痕跡。而這條路將通往下一條街道，卻不再通往那些簡單的快樂。